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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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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傅聽峴, 我們談談吧。”

戰況激烈,從飄窗到地毯,最後移到床上時, 兩人像是從水裏剛撈起來一樣,幹燥的床單洇出道道濕痕。

沒有勝者的戰局,只有兩敗俱傷的輸家。

傅聽峴摟著有氣無力的人,隨手替她撥開黏在臉頰上的發絲。氣都沒喘勻,溫熱的肌膚上仍殘著一層薄汗, 居然就要跟他談了?

談什麽?她能跟他談什麽好事?

剛經歷一場失控, 他又不是傻子,怎麽會不知道這混蛋女人翻臉的速度?

傅聽峴嗓音沈啞, 拒絕:“不談。”

簡以無聲嘆息, 動了動唇,正要說話,身側的男人赫然起身,抱起她往浴室走。

“不想繼續就閉嘴。”他恨聲威脅道。

“......”

洗完澡, 傅聽峴換好新的床單, 兩人無聲躺上去。身體疲累,腦子卻十分清醒, 毫無困倦之意。

半晌, 簡以抿唇低喃,問他亦是自問:“該怎麽過下去呢?”

溫怡的出現打破了原有的平靜, 情緒、理智、思考......全部亂了。簡以承認,直到今日她還是喜歡傅聽峴喜歡得要命,但即便如此, 她也不要把自己放在低微的位置裏。

自小外公的培養教導,十多年讀書學習和經歷了家庭的事, 讓她給自己定下一個信條:愛不可淩駕於自尊之上。

餘溫消散,身體漸涼,直到被攬進暖暖的懷抱裏。

傅聽峴貼近她的耳,啞聲說:“好好過。”

——再多看看我,跟我好好過下去。

夜漸深,兩個傷心人相擁而眠,綿長的呼吸交纏在一起,明明心上人近在咫尺,卻依舊難受不甘。

翌日周六,傅老爺子發話叫兩人回老宅吃飯。

自從傅淩予的事了結後,這位傅家的長子嫡孫到老宅鬧了好幾次,見傅老爺子不再偏袒他,便狗急跳墻,不顧長幼尊卑大肆謾罵爺爺奶奶和傅家其他人......

如今傅淩予徹底脫離傅氏和傅家,開始去吸老婆娘家的血,混混日子,當個坐吃山空的紈絝大少。

傅老爺子年事漸長,近來開始不斷回憶過往,才自知現在的局面與自己過去的溺愛過不了幹系,只是幡然醒悟,卻也為之晚矣。除了傅淩予的事,他也想起從前對傅聽峴虧欠甚多,便想多做些彌補。

適逢傅念霏學校放假,傅家老宅一下就熱鬧了起來。

飯桌上,有傅念霏嘰嘰喳喳,倒也不會冷場。就是傅老爺子,忽然做些親近之舉,顯得不那麽自然。

傅聽峴也很不適應,尤其當老爺子給他盛湯遞過來時,他楞了楞,一時沒反應過來。眼見兩人的局促,簡以極有眼力見兒,接過湯碗放到傅聽峴手邊。

一餐飯吃得尷尷尬尬,飯後一家子人圍坐在客廳吃水果。聊天的話題漸漸扯到傅聽峴的繪畫天賦上,傅奶奶笑說,如果不是要接管傅氏,聽峴大概會成為有名的美術家吧。

“對呀對呀,我哥大學的時候每次回家都把自己關在畫室裏——”

傅念霏年齡小,完全看不出兩人之間緊張的氛圍,嘴上沒把門,再度提及,“肯定在畫嫂子吧。”

“......”

兩人皆不語,一個垂眸暗自神傷,一個被無意戳破心事,不知該說些什麽。很快,老爺子叫傅聽峴到書房談公事,調侃的話題總算終結。只是簡以心裏的疙瘩越來越大,目光更是時不時地往三樓的畫室瞟。

是溫怡嗎?

他究竟畫了多少畫?

到晚餐結束,簡以仍是心事重重,傅聽峴看出她的不對勁,以及她多次往上漂移的視線。

在準備離開老宅時,傅聽峴背過手,深吸一口氣問她:“要不要去看看?”

簡以眼露詫異,“什、什麽?”

“畫室,想去看嗎?”

“......”

腳步虛晃,等簡以回過神時,人已經到畫室門口了。感覺得到,傅聽峴很緊張,攥著她手腕的掌心微濕,似乎比她更緊張窘迫。

暗紅色的畫室門,像潘多拉魔盒的蓋子,覆古的密碼鎖,是開啟魔盒的鑰匙。

傅聽峴松開她,屏息凝神走到門邊,準備輸入密碼。簡以心跳如鼓,好奇心與恐懼感同時到達頂峰。

嘀——

一個數字輸入,耳膜震顫。

“不、”

簡以攥緊拳,呼吸發緊,“我不想看了。”

說完,她轉身就走。

“你是不想看,還是不敢看?”

簡以腳步頓住,卻沒回身,低沈的聲線蘊著深濃的情緒,她不敢回頭看,成了膽小的逃兵,也因此錯過了傅聽峴眼底的痛楚。

“裏面是你的隱私,”她說,“屬於你一個人。”

是夜,簡以做了個夢。

夢裏她獨自走進那間畫室,一張張畫像印入眼簾,全是溫怡明艷動人的臉......她冒著冷汗醒來,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麽下去了。

疑神疑鬼,草木皆兵。

她遲早會把自己逼瘋。

於是她來到簡氏,交代好近期的工作,準備休一段時間的假。好在如今簡氏運轉良好,有江寧初在公司與她保持聯系,她無需過多擔心。

訂好去沂城的機票,簡以開車到傅氏集團。有些話在公司說比較好,免得在家裏,談著談著又變得混亂起來。

對於爭吵的解決方式,她和傅聽峴出奇地有默契,用上/床來逃避問題,他們倒是合拍得很。

有點好笑,身體居然比心更合拍。

隨著電梯一層層上移,簡以恍然想起第一次來傅氏時的場景,當時的一拍即合到現在,怎麽就走進死胡同了呢?

走進總經理辦公室,依然是熟悉的陳設,傅聽峴擡眼望她,兩人目光相對。

“我要去沂城一段時間。”

在傅聽峴對面坐下,簡以直入主題,“一會兒的航班,過來跟你說一聲。”

傅聽峴呼吸微窒,喉結滾動,眼底情緒翻滾,“好,幾點鐘,我送你去機場?”

簡以搖搖頭:“不用了。”

相對無言,偌大的辦公室陷入沈寂。良久,簡以才調整情緒,擡眸冷靜開口,“傅聽峴,最近你也很累吧。”

傅聽峴漆眸沈沈:“你想說什麽。”

“我們之間出了問題不是麽?”簡以心口發酸,抿唇繼續道,“好像挺難解決,我難受你也難受。”

“所以呢?”

“所以。”

簡以重重吐出一口氣,故作瀟灑,“我們各自冷靜一段時間,如果真的找不到解決的辦法,我們就、就——”

還是很難將那兩個字說出口。

傅聽峴聲線冰冷:“就怎樣?”

簡以像吞了碗苦藥,流淌的血液都是苦澀的,她平靜地回答:“就考慮是不是分開......會比較好一點。”

傅聽峴面色不變,胸腔內翻騰,痊愈的胸骨此刻疼得厲害,他盯著她的眼睛,“你的心裏話?”

簡以嗯了聲,指甲嵌入掌心,生疼生疼。

又是一陣沈默。

簡以快要無法呼吸,再多與他待一秒,她的決心怕是又要動搖,她補充道,“不管以後怎麽樣,就像我們在愛爾蘭的時候說的。我們是老同學、好朋友,這些永遠不會改變......”

去你的好朋友。

傅聽峴竭力控制著,以免失控。他何嘗不知逃避解決不了問題,但眼下她分明要與他散夥,他真恨不得把她關起來!

但關起來又有什麽用,她的心不在他這裏。

“我要出發去機場了。”

簡以站起來,忽又想起什麽,開口提醒,“如果溫怡要參與傅氏集團的項目,你最好慎重點......”

聞言,傅聽峴微楞:“什麽意思?”

簡以自知失言,撇開目光,“沒什麽。”

“說清楚。”

傅聽峴心亂如麻,煩躁得快爆炸,索性隨意抽一支筆丟到她面前,“好好分析一下。”

就像以往與他一起分析項目數據,評估合作夥伴一樣。

再多留一會兒。

簡以垂眸,拿起刻著Y的鋼筆,忽然懶得再說,直接狠狠把筆摔回他面前,扭頭就走:“隨你的便吧。”

愛合作不合作,她多管什麽閑事。

“......”

筆蓋和筆身被砸得分離,傅聽峴的心臟也被砸得四分五裂。辦公室門開啟關上,他耳畔嗡鳴,擡手握住鋼筆,攥得生疼。

不知過了多久,他閉了閉眼,隨即睜開,撥通內線電話叫鄭遠進來。

“去查一個人。”

鄭特助:“傅總要查誰?”

傅聽峴面無表情,“溫怡。”

鄭遠頷首,隨即快步離開,去做事。

蓋上筆蓋,傅聽峴呼吸沈沈。

他認識簡以快十年,不論她是否愛他,不論他們能否繼續走下去,關於她的為人,他百分之百相信。她不會無緣無故說讓他對誰慎重的話,所以有關溫怡的事,他必須查。

交錯的思緒仿佛揭開第一層網,算一算他們別扭開始的時間,傅聽峴眸光微動,若有所思......

簡以還是沒忍住,在飛機上無聲地哭了一場。

兩個半小時後,她抵達沂城。表嫂許檸知道她要來,提早等在接機口,見她一雙眼睛又紅又腫,什麽也沒問,只是張開手臂抱了抱她。

“走,先回家休息。”

“嗯。”

不想太過打擾表哥表嫂,簡以拒絕了去兩人家裏住的邀請,於是許檸帶她去了另一個公寓,也是兩夫妻的房產,正好給簡以住,距離近也好照應。

住進去後,許檸本打算帶簡以在沂城好好玩一玩,不過見她興致缺缺,便也沒勉強。

換了個城市,徹底遠離京市,暫時拋開繁重的工作,離開某個人。她瘋狂刷劇、吃吃睡睡、晝夜顛倒,過了一個星期,情緒仍是沈悶,好不起來。

直到許檸提著大包小包來到公寓。

“你表哥出差了,我好無聊,今晚就睡你這裏啦!”

許檸拿出海鮮拼盤和各種熟食水果,還帶了不少酒,“喝酒嗎?嘗嘗我的手藝?”

簡以自然捧場,笑著點頭:“好。”

小酒鬼許檸深得第八天酒館調酒師的真傳,調出的龍舌蘭日出酸酸甜甜,喝幾口,微醺宜人。

愁緒繞心頭,加上酒精,更加容易醉。

見她放松不少,許檸才開口問:“還是不開心?”

簡以臉頰飄紅,彎唇,“被你看出來啦?”

“超明顯好嘛!”

許檸與她碰了下杯,抿一口酒,“能讓你這麽煩惱,肯定不是工作上的事。怎麽,跟妹夫吵架了?”

“沒。”

許檸了然,聳聳肩:“那就是比吵架更嚴重。”

簡以:“......”

“他觸犯底線了嗎?”

“不不不——”

關於溫怡的事,像一根刺一樣紮在簡以的心裏。但即便如此,她也相信,在婚姻存續期間,傅聽峴不會跟她有什麽的。

他不是那樣的人。

她只是不想成為那個阻礙他尋求真愛的人,他們之間怎麽也不該走到彼此折磨的地步。

許檸松了口氣:“既然不是觸犯底線的事,那你有沒有跟他好好談一談呢?”

簡以抿唇,搖頭。

“為什麽不談呢?”

“不知道該怎麽說......”

追溯到高中,不知應該從何說起。

見狀,許檸正色道:“感情的事,外人說不好。我是過來人,或許有過比你更長一段別扭的時期。”

簡以小聲問:“是你跟表哥分開的那五年嗎?”

許檸輕輕嗯了聲,眼底浮現遺憾,“人陷在感情和情緒裏的時候,容易忽視許多東西。如果有重來一次的機會,我想我不會跟你表哥再錯過五年。”

“那時我自卑到了骨子裏,只想著不要拖累他,以為他好的心理離開他。但其實,比起拖累,失去才讓他更痛苦。”

簡以嗓音微哽:“表嫂......”

“和你表哥分開的五年是我無法扭轉的時光,那是我永遠的遺憾。”

許檸認真地說,“小以,去找他吧,找他說清楚。無論能否繼續在一起,都不要給自己留遺憾。”

玻璃杯輕撞,兩人將酒飲盡。

當晚,簡以睡得很好。積壓在心口的石塊仿佛一瞬消散,她從迷思中抽離,不願再逃避。

表嫂說得沒錯,無論結果怎麽樣,至少要說清楚。

聚和散,都要明明白白。

第二天,簡以收拾好行李,與許檸道別,踏上回京市的路。取登機牌、過安檢,她在VIP候機室等待登機。

忽然,手機鈴聲響起,她看向來電顯示,是周敘的電話,她按下接聽鍵。

溫潤的聲音傳來,字字句句清晰,平和的面容漸次發沈,舒展的眉眼亦是擰緊。等掛下電話,她點開微信,周敘已將兩張圖片傳了過來。

一張是懷孕B超單,一張是人工流產同意書。

兩張單子都是溫怡的,根據上面的年份和日期,可推算出是他們高三下學期的事。

而人工流產同意書的委托人一欄上,簽的是傅聽峴的名字。

拿手機的手莫名攥緊。

簡以離開京市的第十天,傅聽峴查出不少事。

關於溫怡,關於......周敘。

他花了整整一夜消化樁樁件件的事,這些還只是近幾年,如果按此推測到過去,他大腦眩暈,不願再想下去。

那時候,他們還是未成年的高中生。怎麽能、怎麽會......他簡直不敢想。尤其事關簡以,太多謎團,不是他一個人能解開的。

有想過聯系她,幾次電話都撥出去了,又摁斷。他不是鐵人,他也會傷心的,撇開高中的謎團不說,就說這段時間,被外人三言兩語挑撥,她居然楞是一個字不提,說走就走。

似乎還打算要跟他分開。

十多天了,一個電話一條消息也沒有......

對他就一點信任都沒有嗎!

“上菜咯!趁熱吃哈。”

熟悉的大排檔老板,熱辣的海鮮小炒,傅聽峴漫無目的地開車,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,就開到這裏來了。

白酒下肚,又沖又上頭,火辣辣的菜,味道嗆人。

傅聽峴辣得眼睛都紅了。

忽然,大排檔的門被推開,仿佛心有靈犀似的,傅聽峴擡眼望過去。布滿紅血絲的醉眼微微有些模糊——

這人......怎麽跟混蛋簡以長那麽像?

目光定住,表情懵怔。

簡以慢悠悠地走進來,生意紅火的大排檔滿客,老板熱情吆喝:“美女一個人吶?隨便找個位拼下桌就行兒。”

她走到傅聽峴面前,曲指輕叩桌,“坐這兒行嗎?”

靠!

還真是她。

翻滾的情緒席卷而來,傅聽峴收回視線,一時梗住,隨即悶聲拒絕:“不行。”

“......”

這時,旁邊幾桌有人喊:“美女來這兒,跟我們拼桌就成!”

傅聽峴在心裏暗罵,掀起眼皮將眼刀丟過去。簡以沒說話,自顧自拉開椅子坐下。

周圍的人多看了幾眼,算是看明白了。

嘖,情侶吵架嘛!

簡以是真餓了,動手盛飯,拿起筷子吃起來。傅聽峴看著眼前猶如餓鬼投胎的人,有些傻眼,半晌才冷冷開口:“怎麽回來了?”

“等等啊,我先吃完,真的餓死了。”

“......”

小半個月不見,她胃口倒是好了不少。

不愧是沒良心的混蛋!

吃完買單,兩人走出大排檔。

夜色朦朧,走出美食街,周遭的喧鬧聲小了不少。簡以動了動唇,不知道該從哪件事開始說起。

那天收到周敘發來的圖片,反倒瞬間讓她茅塞頓開。

傅聽峴讓溫怡懷孕打胎,而且是在高中的時候。這種離譜的事,簡以只覺得好笑。拋開近段日子不提,能讓她暗戀這麽多年的人,不可能做出這種事。

這點簡以堅信。

也正因如此,讓她不禁將溫怡和周敘聯系到一起。這幾天,她拜托表哥查出一些事,心驚之餘,對高中時期的不少事產生了困惑。

所以她回來了。

她也必須回來。

“怎麽,是找到解決的方法,還是想和我分開?”

陰陽怪氣的語調,簡以回神,“呃......有件事想跟你說。”

傅聽峴表情淡淡:“什麽。”

“有人說溫怡高中的時候為你打胎——”

“放屁!”

“......”

傅聽峴氣得火冒三丈,忍不住爆粗口,擡腿大步往前。

別人說什麽她就信是嗎?

還打胎!怎麽不說他生孩子呢!

操操操!

“哎哎哎。”

簡以小跑幾步追上去,拽他袖子,“我沒說完吶。”

傅聽峴停步轉身,眸中怒火旺盛,他提高音量:“簡以,老子跟你是第一次!”

這是氣瘋了?

簡以握住他的手,猛點頭:“知道知道,我沒不信你。”

沒不信他?

當他傻子呢!

傅聽峴冷漠地抽回手,低哼:“不是說要分開嗎?行,明天我讓律師跟你談。”

說完,他轉身就走。

“......”

火氣好大!

不過是她理虧,簡以繼續跟上去。然而腿長的男人利用身高優勢,走得飛快,簡以累得半死,忽然餘光瞥見小路,便調轉方向抄近路。

傅聽峴走著走著,發現身後的人沒影兒了。

不是吧!?

他明明放慢腳步了,怎麽可能追不上?他算是看出來了,混蛋女人對他沒有一點耐心!

嘭——

簡以忽然從前方的小花壇裏跳出來,對上他的目光,隔著五六米,躊躇著不敢上前。傅聽峴沒由來地心軟,嘴上還是很硬:“跟過來幹嘛?”

簡以眨了眨眼,輕聲說:“想哄你來著。”

“那你哄。”

“......”

“不會?”

簡以撓撓頭:“嗯。”

傅聽峴喉嚨微癢,半晌後,冷聲指導:“滾過來抱我。”

簡以震驚:“真要滾?”

“......過來。”

“噢!”

簡以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,牢牢抱緊他。傅聽峴心頭震動,本想再硬氣一會兒,可惜手不聽使喚,自動擡起搭住她的腰,然後啞著嗓音問:“還分不分?”

“不分不分不分不分——”簡以嗡聲道歉,“對不起。”

“嗯。”

原諒你了。

兩人無聲抱了許久。

“傅聽峴,我們去約會吧。”

簡以湊到他的耳邊,“我訂好票了,我們去看電影好嗎?”

“現在?”

“嗯,現在。”簡以閉了閉眼,低嘆,“接下去有的忙了,不是嗎?”

傅聽峴嗯了聲,松開她:“你跟我一起嗎?”

簡以眉眼彎彎:“當然。”

一起。

並肩作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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